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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卫生巾互助盒登上微博热搜,已过去接近天。一度,中国高校学生在校园里掀起了设置“卫生巾互助盒子”的潮流。年10月到12月,梁钰和“予她同行”在微博发起号召后不久,卫生巾互助盒在高校飞速扩张。
不过如今,“卫生巾互助盒”在公众视线中消失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许多高校的卫生巾互助盒因为种种原因走向终结,在另一些高校,学生在声浪归于平静后仍然维持着盒子的运转。过程中,有坚守,有搁浅,而其最有价值的部分之一,是探索。热血沸腾的秋天
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虹口校区,卫生巾互助盒的来由,是生活区七号楼五层举办的“廊下晚会”。
“发起就是同学间突然说起,没有特别正式的招募组织过程。”负责人之一希钦斯还记得,年10月末,好友连雨在微博看到了华东政法大学设置卫生巾互助盒的消息,转发到了好友群里。群里的三四个好友商量了一下,觉得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以下简称“上外”)设置卫生巾互助盒这件事“应该搞起来”。于是很快建了新群,先后有16个感兴趣的同学进群,互助小组正式成立,取名“SISU月经互助小组”。
16名小组成员,大多数是上外高翻19级英语口译班的同学,住在同一栋楼内。小组成立后,每天晚上都在宿舍走廊里开会,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开了一周的“廊下晚会”,成员们确定了卫生巾互助盒的每一处细节。先是确定了互助盒的样式、宣传海报的尺寸,紧接着就是购买物资、设计海报、写活动的宣传稿件。此外,如果想在学校里设置互助盒,还需要联系学校后勤处、学校国有资产管理处的老师,以获取学校准许。第一批的16名成员分工完成了这些任务。
年11月1日,七个卫生巾互助盒被放进虹口校区图书馆、教学楼的女卫生间,互助小组还张贴了拒绝月经羞耻的宣传海报、每日检查表和强调“取一放一”原则的“互助盒使用公约”。
“那一周的时间都很兴奋。”希钦斯说,她当时负责设计和打印海报,“每天都想着赶紧把海报弄好,赶紧去贴。”
“月经互助”成了上海外国语大学校园内最热门的话题。多个社团、组织分别对校园内月经互助活动、设施落地进行了探讨和尝试。老师同学纷纷表示支持和鼓励,朋友圈也被卫生巾互助盒的消息刷屏,小组成员热情高涨。
SISU月经互助小组成立的前一天,许多上外学子在朋友圈刷到了一篇呼吁卫生巾互助盒在上外校园落地的文章。就在小组成员为活动落地奔波于学校各个有关部门时,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第一个卫生巾互助袋被一位男同学放置在了女卫生间的外墙上。
年11月,上外团委还针对在校园内设置卫生巾互助盒的必要性展开调查。这次调查收集了来自虹口、松江两个校区位同学的回答,其中,72%的同学认为开展卫生巾互助盒对破除月经羞耻很有帮助,59.5%的同学肯定了卫生巾互助盒解决紧急需求的意义。
上外校园内,师生对于月经互助的探索,是“月经互助”活动在中国高校内展开讨论和尝试的一个缩影。
在北京师范大学(以下简称“北师大”)校园,Z君和三个朋友在看到卫生巾互助盒的相关推文后,当天就展开了行动。一天时间内,一批卫生巾互助盒被放置在北师大两栋教学楼的女卫生间。
那是热血沸腾的一天。Z君回忆,她和三个朋友当天晚上就在超市购买了卫生巾和盒子,为了保证安全卫生,她们选择了可以密封的食品盒,卫生巾也是可以撕开又黏上的包装。之后,他们到学校打印店制作了互助盒的挂牌,把卫生巾互助盒挂进了教学楼。
“全部都是突然开始,买物资的钱全部是我朋友一个人垫付的。”Z君说。
根据卫生巾互助活动推广组织“予她同行”的微博统计,到年10月末,参与“卫生巾互助盒”行动的高校接近所。
这仅是采取了具体行动的高校数量。在此之外,更多高校对该话题展开了讨论。SISU月经互助小组成立的同一天,年10月24日,“卫生巾互助盒”的词条登上微博热搜。
短时间内,“拒绝月经羞耻”的口号在全国多所高校内被提起。汕头大学(以下简称“汕大”)硕博志愿团在正式投放互助盒前,举办了一场宣传活动,活动还留下了一张一位汕大男同学手持卫生巾、布洛芬的照片。“女孩从不应该为月经而羞耻,要知道每一次月经,都是月亮对潮汐和你的牵引。”“予她同行”提供的开源贴纸上的这句话,被认为是对这个生理现象最美的描述。
“不先做的话可能永远都做不了”
上外的后勤处、国有资源管理处很快就同意SISU月经互助小组在校园内张贴宣传海报、放置卫生巾互助盒的申请。希钦斯回忆,当他们寻求后勤处的帮助时,部门老师的态度说不上特别支持,但还是允许了。
在上外,校方对活动的顾虑,主要集中在实际操作中的一些具体问题。比如,根据互助小组的设计,卫生巾自取,取用的同学自觉购买新的卫生巾填入盒子中。在这个过程中,校方对能否保证安全卫生有所顾虑。此外,校方也提及过盒子粘贴会否损坏墙面的问题。
为了解决校方的这两点顾虑,互助小组把“志愿者每天清洁互助盒”写进了方案书里,同时互助小组经过试验,确认互助盒的拆装都很方便,对墙面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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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SU月经互助小组选用了壁挂式、密封的盒子。希钦斯供图
与校方沟通、征求同意,是大部分高校卫生巾互助盒落地的必经之路。现在回看,上外校园内希钦斯与SISU月经互助小组,是各大高校里,落地过程较为顺利的一组。
更多高校的发起人和校方的沟通没有这么顺利。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高校的卫生巾互助盒没能持续运行的原因。
在北师大,两个卫生巾互助盒放置不到一周后,Z君就发现,其中一栋教学楼的卫生巾互助盒全部不见了。原来,是楼管把盒子拆了下来,丢到垃圾桶后面。交涉过程中,楼管表示,因为看到卫生巾包装上有品牌名称,楼管认为卫生巾互助盒有打广告的嫌疑,同时,对方也质疑学生们放置卫生巾互助盒子的做法没有得到校方的许可:“你们怎么能摆这些东西,校长同意了吗?”
摆放卫生巾互助盒之后一周,Z君和朋友一直在试图寻求校方的同意。
一开始,他们苦于确定与学校哪个部门对接。几乎没有社团会申请卫生间作为活动场地,所以,她们找不到直接的申请渠道。她们从后勤管理处、教学资源管理办公室绕到社联,最后好几个部门的回应都提示她们,此事应与团委沟通。就在她们奔忙过程中,意外发现了第一批互助盒被拆下、丢弃这件事。
发现盒子被撤下后,Z君和朋友把所有卫生巾互助盒捡了回来,一个个清洗干净,放进了另一栋教学楼。新楼栋的管理员没有阻止学生们的举动,觉得她们做的是好事。此后一个月,Z君和好友继续在校方不同部门间奔波,同时,Z君每天晚上都去逐一清洁盒子,记录卫生巾、棉条的使用情况,再为余量不多的盒子补充足够的卫生巾。那阵子卫生巾互助盒在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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